一個月,回到這個地方一個月了。
投訴版,那個實習時就做得蠻開心的版面,那個沒有機會上封面,跟時事和理財都總有點風牛馬不相及的版面。
當判官,派劣派得過癮,不難;但派劣要派得有理由,也不易。是一個考驗信任的過程,要信任事主,也要信任專家,更要相信眼前鬼卒皆為妖。
故仔總是做不大,甚至有時「細哎」到不得了,不用跑在最前線,聽聽電話,就又一日,但幫到人就是了。從不奢求能做到大故,喜歡做這個版面,就是希望能維持世界的一點公平。不是要吹毛求玼,但至起碼黑白灰,要有條界線。
上期那個伯伯,89歲了,大半生擔屎唔偷食,人生最後,也是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希望能重建破屋。伯伯找議員,議員對伯伯說,「事情小了,沒人注意,幫不了,你先去找個媒體把事情弄大吧!」然後伯伯終於也找了個記者,但是要寫的,都寫了。要卸責的,都還是繼續在卸。在訪問的翌日,伯伯入院了,到出書那日,還躺在醫院。世界還是繼續在轉,壞人仍在奸笑,小人還在無賴,好人還在受罪。
又然後,獨力養大三個小孩的寡母婆打電話給記者,哭訴丈夫過身,樓下的投資經紀把餘下二百多萬的積蓄騙了。她哭得很傷心,她說經紀就住在她樓下,想想帶水果探望她;她說經紀對她很好,會到醫院探她還患癌的亡夫;她說她很相信經紀,但經紀卻騙她錢;她說把經紀介紹給了在醫院認識的朋友,朋友跟她一樣,丈夫也是患癌的,自己感覺像出賣了朋友。她哭得很傷心,記者問她,「妳有證據嗎?」她說,「就是太信她,文件都沒留底。」記者說,「那沒辦法幫你啊!」她問記者,「難道就這樣明知有問題,也不去寫?」記者答,「他們就是懂這個遊戲的規則,只好怪自己沒帶眼識人。」電話收線,世界還是繼續在轉,壞人仍在奸笑,小人還在無賴,好人還在受罪。
這社會奸人太多而好人太少,劣劣劣劣劣。John Lennon被子彈穿透身體的一刻,IMAGINE THERE‘S NO HEAVEN。
這個社會,大故事很多,但小故事更多。公眾利益的定義日益模糊,世事越難分曲直,但越能把世事看透。
雖然總要有大人物要扛起改變社會的責任,但總也需要些人在旁邊默默付出,繼續令這個荒唐世界的齒輪𣈱順運作。
我願意,當個小齒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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