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0月7日星期三

煙雨九月下揚州

對揚州的印像,一向有四:

1. 揚州炒飯

2. 揚州十日

3. 煙花三月下揚州

4. 韋小寶、麗春院、辣塊媽媽

忽然跑到揚州,全因為從上海出發到揚州的火車,每天只有一班,按照「專挑奇怪地方旅行」的邏輯,揚州也就比蘇州、南京、無錫、鎮江一帶更富「旅遊價值了。

其實要到揚州並不困難,除了每日一班的火車外,從鎮江坐巴士到揚州也不過四十分鐘,車也是流水發的,客滿即開。

沒有上海的車來車往,也沒有上海的漫天塵土,三個多小時的距離,換來了遠離世博基建燻圍的三

。為了吃最正宗的揚州炒飯,挑了百年老店福滿樓。在不打的的堅持下,公車轉了又轉,雙腳走了又走,幾經辛苦才到達。遠望福滿樓,的確令人有點失望,百年老店,裝潢卻跟香港酒樓一樣。最令人氣結的是,長途跋涉,竟然跟我說滿座!在我苦苦哀求下,加上雨下得正大,最好終於成功併桌!天,值得。揚州人的步伐也遠比上海人慢得多,至起碼,他們會有閒情逸緻玩洋狗。

「天下三分明月夜,兩分無賴是揚州」,古往今來,也不知有多少風流文士對揚州這個「月亮之城」趨之若鶩。可惜的是,三日以來煙雨迷濛,月亮總是若隱若現,中秋雖近,卻看不到明月。

「早上皮包水,晚上水包皮。」皮包水就是飲早茶,水包皮則是公共澡堂。由於預算有限,加上復旦早已有個公共澡堂了,「晚上水包皮」這個玩意,自是無緣了。不過,「皮包水」卻真的值得一試。揚州以飲早茶聞名,富春茶社、治春茶社,都是著名的百年老鋪。魁龍珠茶茶味夠香,可惜入口後餘韻略嫌不足。點心以千層油糕最得我心,有點像白糖糕,但卻沒有了那陣隱隱的酸縮味,加上新鮮熱辣,最為香口。另外,翡翠燒賣、干菜包、小三丁包也值得一試。反而寄予厚望的湯包卻令人大失所望,皮乾汁淡,連普通小籠包也不如。

談到食,揚州另一精彩自然是揚州炒飯

揚州的揚州炒飯勝在用料,同一樣的材料,但不一樣的心機,連义燒都經過精雕細啄,沒有了那陣公式化的膠味,別有一番風味,配上萬年油和隔夜冷飯,果然明不虛傳。福滿樓的獅子頭亦不錯,雖然只叫了一個,但服務員仍是暖暖的一大窩端在你面前,絕對值得一讚。獅子頭的肉質鬆化,雖未至於入口即溶,但以這樣的價錢,性價比算高了。

揚州還有一道傳統名菜,就是煮干絲。把握最後一天,從青年旅舍走了大半個小時路,到了另一間百年老店共和春,也就是為了這道煮干絲。共和春的格局有點像大家樂那種快餐店,食客也多是本地人,明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,呃旅客的食店。進店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立刻點了一大盤熱呼呼的煮干絲。煮干絲秉承了淮陽菜重視材料的傳統,用的不是甚麼珍饈百味,普普通通的蝦仁、瘦肉絲和火腿,配上豆腐絲和去了油的雞湯,真的難得在大陸能碰到如斯乎合健康標準的平民菜式。

料想不到,「食」竟成了今次揚州之旅的主軸。揚州旅遊景點最著名的該是瘦西湖,也就是乾隆六下江南,最喜歡遊覽的地方。但實情就是,浙蘇一帶,幾乎每個與水有關的景點都不多不少會與乾隆搭上關係。單是$90的門票已要扣分,而且到處都是遊人,要找個空位好好拍照也有困難。而且瘦西湖又是那種人工化的庭園「美景」,小橋流水,假山假石,在江南一帶早已司空見慣。奈何$90早已投入湖裏,也就只好硬著頭皮的逛了一整天。

揚州以庭園聞名,當中尤以个園和何園為當中代表,但經歷過前一天瘦西湖的經歷,便只挑了在青年旅舍旁的何園遊覽。誠然,在沒有任何建築知識,也不懂五行八卦、庭園結構的情況下,這個「晚清第一園」給我的感覺只是「很大、很漂亮,比上海的豫園好看了」。也因此,我只好不斷旁聽其他旅行團的導遊講解,此能了對這個何園略知一二。古代大戶人家的豪宅,總是比不上歐洲的金碧輝煌,但勝在以「人」為本,總是設計得恰到好處,予人舒適之感。

在「行」方面最吸引我的,反而是揚州的大街小巷。揚州又叫「巷城」,遊走於古巷之中,實在別有一番風味。有四圍叫賣的小販,也有燒水煮飯的普通人家,每次行都總是會帶給你驚喜。而當中經揚州政府重點打造的就是東関街。東関街可說集購物與古蹟於一身,四圍都是百年老鋪又或名人故居,賣的是傳統民藝小玩意和古玩,可恨被瘦西湖恨恨的槓了我90大元,要不然就有錢僱輛人力車到處走走,聽聽車伕細說當年往事…….

回上海的時候發生了一段小插曲,話時我本打算跟去程時一樣,從揚州坐大巴回鎮江再轉火車回上海。豈料我在汽車站下車,便有一大群人圍著問我要去哪裏。我也不過是隨隨便便說了句「上海」,就被個歐巴桑半推半撞的推上了架的士,當真有夠嚇人。到最後才知她是帶我「飛的」去追那架剛開了不久的上海大巴……

後記: 断断續續,總算把這篇揚州遊記完成。從前旅行,總是會在食物方面省著錢,然後把錢留在玩樂的部分上,想不到這次旅程的重點卻無意中落到「吃」上,實在始料不及。